夏书章：虚实并举 点面结合——寄语《中国行政管理》

虚实并举   点面结合

——寄语《中国行政管理》

中国行政管理学会副会长、中山大学教授夏书章

　　这个会我确实非来不可，尽管年纪大一点。但是作为20年的见证人，咱们今天到会的有很多老朋友、新朋友，相聚非常不容易。有一本书《DEAR TO BE ONE HUNDRED》，翻译成“敢于活到100岁”，我才过80岁，我还有信心活到杂志30周年的时候!让我们共同见证杂志的辉煌和我们国家的崛起。咱们互相勉励，杂志三十周年时再相聚。

　　这个学科年纪不大，严格来讲还不到100年。在美国酝酿行政学的时间是1911年，总统威尔逊写的《政治与行政》那只是一篇文章，不能算是学科的开始。行政学是一门应用性的学科，应用学科一开始就受到实践方面的重视。美国第一本教科书是芝加哥大学教授WHITE写的《行政学导论》，这本书出来不久，他就当上白宫的顾问。因为政界对这个学科还是注意到了。到现在，美国的公共管理学会还是白宫咨询的一个重要智囊团体。

　　到中国情况有所不同。我们引进行政学的时间挺早。在30年代，少数的几个大学里政治学系就有这门课，叫行政学。也顺便说一下，这有历史的原因，它的原词就是Public Administration。 这个Administration,可以翻译成行政，也可以翻译成管理，有十几个意思。当时翻译成管理是留有余地的，它不仅仅是政府的行政管理，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管理。有人说，Public Administration是行政，Public Management是管理，这是不符合事实的。因为我们国务院学术委员会的MPA中的A还是管理，MBA中的A一开始就翻译成管理。这门学科开始的时候是从政府开始的，所以中国和日本用行政是对的，我们没有注意到它的多义词。就像一个开发区，我们开发了，就认定它是行政管理，实际上它的含义是非常广阔的。现在人家已经扩充了，有非政府的公共管理，有非营利的公共管理，人家没有改，还叫公共管理。我们有的学者说Public Administration叫传统的行政管理，实际上是不符合原意的。Public Administration和Public Management两个一样，都是公共管理。公共行政这个词是我们历史的原因翻译的，怎么办呢，也不能停掉。我们国务院学术委员会来了一个中国的处理办法，就是把公共管理作为一级学科，行政管理作为公共管理下的二级学科。当我们用英语的时候，都用Public Administration。你用Public Management也可以。这在英语里很灵活。没有什么理论性的东西，事实就是这样，它是一个多义词，你喜欢用哪个就用哪个。在美国用Public Administration比较多，用Public Management比较少。当然有个New Public Management这个学派。我们有些人想把它区分一下，叫Public Management，实际上Business Administration也是一样，也是管理，在美国MBA，学院叫Management, 学位还叫Administration，非常灵活机动，没有统一固定的。

　　但是我们汉语有自己的特点，我们不能不注意到，经常弄错。比方说President，可以翻译成总统、董事长、大学校长等，现在好多东西就是汉语没有吃透，就把英语拿来直接用了。比方说CEO，翻译成首席执行官，其实在公司怎么会有官呢?我认识一个外国人，他问我，你们中国人怎么这么喜欢做官呢?其实，CEO可以翻译成理事、干事之类的词。还有就是Play Game，翻译成游戏规则，我想有些严肃的事情怎么能翻译成游戏规则呢，打牌可以说游戏规则、博弈规则，打垒球可以翻译成守垒规则，但是要是涉及到政策方面的事情翻译成游戏规则可能就不太恰当了，应该翻译成营运规则。

　　行政管理引进中国的时候，巧得很，如果是从三十年代就引进的话，到40年代末解放，差不多是20年。可是旧中国的这个20年和现在我们改革开放的20年不一样。我们讲史实是摆事实。我三十年代学的就是Public Administration，可是当时是讲台上的行政学，跟实践没有关系。因为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不关心这个，只关心做官，不管政府要不要提高效率。因此那时是关起门来在讲台上讲的。行政学在当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。旧中国在40年代后期才组织学会，当时有两个学会，一个叫中国行政学学会，一个叫中国行政学会。第一个学会是由一帮教授、知识分子组成的，人数寥寥无几，跟政府没有关系;第二个学会是由政府官员组成，附庸风雅。后来到台湾，两个学会才合并的。

　　改革开放后，我们一开始组建的就是中国行政管理学会。当时政府的态度非常积极，政府希望改进，希望政府行政科学化、现代化，因此一拍即合，理论界和实践部门非常体现中国特色。有人说当官的加入学会会冲淡学术味道，这句话是不对的。因为这是一个应用性学科，要学以致用，光讲空道理而不付诸实践，对现实的改革不起作用，这个学科就没有什么意思了。因此我们一开始就是对的。中国特色就体现在这里，理论密切联系实际，所以这个20年跟过去的20年不能相提并论。那时不起作用，现在不一样，除了《中国行政管理》杂志之外，还有其他各行政学院的学报、公共学院学报等等。

　　改革开放以后，我们的学科为什么发展的这样快，学会覆盖全国，刊物种类繁多。这说明我们这门学科与改革开放、与中国的和平崛起是相适应的，国际上反映比较强烈。我们较早就是国际行政学会的会员。除此之外，还有我们主观上的努力。我们学会1984年筹备，88年成立，但是杂志1985年创刊，做宣传、造声势，开了一个好头。杂志从当初薄薄的几页到现在的112页，办得很不错。我当了几届的副会长和杂志社的顾问，比较了解情况，这一届人员很有事业心、责任心，有信心把学会和杂志办好，都有志于此。现在我们这个编辑部几乎都是博士、硕士，而且是认认真真干活的，能力很强。在这个情况下，我们有理由相信杂志会越办越好。

　　我提两条建议：

　　第一，杂志要虚实并举。应用学科不是不要理论指导的，而是要以虚带实，以实证明虚。有些东西是不是可行，要经过实践检验，不是空理论，空道理，也不是盲目干、蛮干。杂志在这一点是非常清醒的。构建和谐社会，公共管理跟不上，是和谐不了的。虚实并举就是要使得杂志(国务院的领导很重视)不能忽视理论研究，要学以致用。

　　第二，杂志要点面结合。要注意到方方面面，要注意到热点、难点、疑点、冷点、重点、视点、盲点、优点、缺点。我们的汉语很丰富，有很多的点。我们要以点到面，解剖麻雀。中国行政管理杂志要出点子，要注意到方方面面、研究各行各业的管理行为。中国和平崛起，我们行政队伍的素质一塌糊涂是不可能的。要看主流，看缺点，要继续前进，改正缺点。但不能以偏概全，说我们是一片黑暗，那我们能够有今天吗?不可能。我们行政管理大有可为，党政领导很重视。因此我们做工作就更有劲了，研究风气也很浓。有正面的负面的，我们要求全面的不要片面的。面的范围要控制到合理范围。“虚实并举，点面结合”是我们今后稿件着重要反映的方向。徐绍史秘书长讲的“双百方针”，我很赞成。

　　在中国，政府建成什么型，大家很关注。在西方建企业家型政府，但对我国适用吗?恐怕需要冷静看待。我们可以吸取其中经验性的东西，但不能照搬。我们有自己的国情，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。我的一首歪诗“百花齐放百家鸣，政府究竟取何型;言之成理持有故，见仁见理见精神”，正好可以表达我现在要讲的这个意思。

　　行政管理在中国会大有作为。中国共产党执政，就是要把中国建设好，就是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，这需要大家出主意，因此行政管理学科就派上用场了。尽管我们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，“三农”问题、科学发展观、以人为本、中部崛起、西部发展、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兴等等，需要我们积极解决，一一加以解决。共产党敢于正视自己的缺点，敢于改正自己的缺点，我们要同心协力把国家搞好。我们这个学科不可忽视，也在起作用。期望我们这一届的杂志工作人员能够再接再厉，把杂志办得更好。